细腻

☏河马食堂☎:

被问过很多回,为什么会有河马食堂?

那天想了想,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的话,这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要从第一口美味的食物开始说起。

父亲是同辈的老幺,我自然也成了哥哥姐姐中最小的那个妹妹,没少被欺负是真的,每当被欺负,我奶奶总护犊子似的把我拦在身后,所以小时候,表姐就叫老嚷嚷说我是奶奶的跟屁虫,黏糊着呢。可能因为出在青黄不接的时间里,辈分高又年纪小,我的童年应当是孤独的,稍懂事开始,姐姐们就开始念寄宿高中,没人欺负我,日子就更加乏善可陈,非寒暑假期的时候,奶奶便住在我家照顾我,而逢假期,我便随爷爷奶奶住在老宅。

家中狭小的空间满足不了假期中已经变身野丫头的我,上窜下跳没有停歇的时刻,记忆已经模糊了,剩下的就只有奶奶那碗肉炖蛋。

肉炖蛋

鸡蛋两个,肉末适量,葱姜末少许。所有材料搅和在一起混合均匀后加一倍水和少许盐调味,蒸十多分钟,出锅淋生抽再撒点葱末。

恰到好处的火候,那勺不可或缺的生抽,吃完乐呵一跳,碗和勺一块成了碎片。事后自是一番认错。


假期到来,用我父母的话来说,我又回到大自然中去了。

在苜蓿地里打滚,坐在后门的门槛上打发时光,晚上躲在大床里看小人书,继续被我姐欺负的节奏。

老宅是两栋房子,其实不常住人的那栋才叫老宅,另一栋是依傍老宅而建的,后门口有两颗杜仲,一片竹林。我还不知道它叫杜仲的时候,只叫它长着可以抽丝叶子的大树。竹林里有两颗无花果,还有每年都会自己生长繁衍的南瓜藤。坐在后门的门槛上,这一切就都在眼前,不大的地方,确实是心里所有满足的所在。

清明前后,家家都做青团,炊烟袅袅的,不远处的田埂上长着些带白色绒毛的草,用老话翻译过来就是“佛耳朵”。直到10多岁吃过的那回过后,直到今年,我才知道,原来它叫“棉菜”。

奶奶的棉菜团子

摘棉菜的嫩叶部分,洗净焯水,用手挤干水分后和糯米粉和在一起。

包汤圆的方法制作,不过内馅,仅仅是一勺白糖。收口后就是棉菜团子。

蒸煮都可,熟透的团子因为热力,内陷已经化成了糖浆。而棉菜让本来乏味的糯米有淡淡的清香不说还更有韧性。

奶奶的南瓜饼

煮烂得南瓜炒干些许水分和糯米粉混合揉面至不粘手。搓成两头尖尖的扁橄榄,手指边转动边塑性成小碗,包入内陷后压扁。不包馅也可。

铁锅入少许油煎熟后至于藤篮。

冷却后的南瓜饼会硬。但是下糖水中煮两分钟就可成就好喝的南瓜饼汤而,南瓜饼又恢复了软糯的状态。


在那个充满人间烟火味的厨房,老灶台火仓里烤过的番薯,灶台上煨着的茶叶蛋。后院的葡萄架柿子树。细细想,我是靠着厨房长大的。那种情分可能本就在意识中,由着一个由头就会发生。

前年,我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那时候迷糊老头和半夜背着年幼生病的我去医院的人有些联系不起来。偶尔去探望他,做饭,喂他吃。

有一日,奶奶边剥毛豆边对我说,橱里有糯米粉,还有切开的南瓜,等下做南瓜饼吧。

我说好啊,我来揉面吧。

她没有执拗,说,好。

带我进厨房,手把手教我做甜食的人老了。

爷爷过世前的某一天,我去探望爷爷奶奶,当天离开的时候回头,奶奶在弄堂口目送我离开,我妈和我说“见面的日子总是倒数着过”。很多味觉的记忆都只是在脑内,对于某道菜具体的样子,怎么去做却常常模糊了。

不如多记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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